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民间故事: 济公斗蟋蟀
发布日期:2024-08-24 09:30    点击次数:51

南宋时候,临安城(今浙江杭州)钱塘门外天竺街东首,住着一个木匠,姓张名煜;他和妻子、老母一家三口,全靠手艺度日。

张煜为人诚实和气,手艺精巧。一天上午,罗丞相二公子的管家特地来叫张煜去做几天木工。

一连三天,张煜都在罗公子家里做活。这天中午,张煜看见几个家人正在厅上收拾蟋蟀,他想小小蟋蟀还得好几个人伺候,有些奇怪,就过去观看。

只见许多只盆里养着几十头蟋蟀,每头蟋蟀都有名字,还有家人专门侍弄。

张煜听了管家的话,摇头咋舌,双眼瞪着那一只只雕刻得很精巧、标着名签的蟋蟀盆,心想:富人的一头蟋蟀钱,够我们穷人一家数口过好几年呢!

他一眼看见红木架子上放着一只特别精巧的蟋蟀盆,盆上端端正正写着“黑头金刚”,一时好奇,就揭开盆盖想瞧瞧。

谁知刚揭开盆盖,还不曾看清楚,“黑头金刚”突然扑地跳出盆外;张煜大吃一惊,连忙放下盆盖,上前捕捉。

张煜不曾养过蟋蟀,心里又慌,哪里捉得住,蟋蟀三跳两跳就不见了。家人见他惹出乱子,也都着了慌,连忙来帮他找寻。

厅内都找遍了,不见“黑头金刚”的影子。张煜吓得汗流浃背,面无人色。家人怕受连累,忙去禀告公子。

罗二公子听说木匠放掉了他心爱的“黑头金刚”,勃然大怒,亲自赶到厅上,吩咐把张煜捆绑起来。

捆绑结实以后,吊在马棚里毒打。张煜被打得皮破血流,苦苦哀求。公子怒气未消,仍一连声地喊:“打!重重地打!”

张煜被打得昏过去好几次,罗二公子的怒气还未平息。后来有两个家人看张煜实在受不住了,代为求情,才停止鞭打。但是定要他赔偿蟋蟀。

罗二公子走后,平素和张煜要好的几个家人把他放了下来,弄了碗热汤给他喝。张煜歇了半晌,好容易才挣扎着站起来,忍痛咬紧牙关,一步一步走回家去。

回到家,张煜怕老母知道了伤心着急,就推说身子不舒服,走进房中,倒身就睡。

可是伤口火辣辣的,痛得他额角上冒出黄豆般的汗珠。妻子刘氏着急地问他怎么了,他实在忍不住了,才告诉妻子,叫她悄悄地去买些金创药来。

张煜敷了药,在家躺了两天。他想起罗二公子限他三天内要赔一千两银子,心里如油煎一般。盘算了半天,暗暗打定主意,挣扎着爬起身,去找他的妻舅。

刘氏的哥哥也是手艺人,一见张煜,连忙殷勤招待;张煜强作笑容,寒暄了一番,就把家事托付给他。

谈了一会,张煜起身要走,他舅兄哪里肯依,吩咐妻子打了点酒,定要留他吃饭。张煜推辞不脱,只得再坐下来。

张煜在舅兄家喝了几杯闷酒,才告辞出来。喝了酒,心里更加气愤、烦恼,低着头一阵乱走,不觉到了西湖边上。

他呆呆地望着西湖,半晌才长叹一声,心想:罗二公子心肠狠毒,决不会饶我,不如跳湖一死倒干净。可是又想起无依的老母、妻子,一时下不定决心。

这时,有一个穷和尚,身穿破僧衣,拖着破僧鞋,头发足有二寸多长,拿着把小酒壶,边走边喝,嘻嘻哈哈地朝张煜走来。

那和尚走到张煜身边,打了个哈哈说道:“张煜,你死了倒干净,不过罗二如果不肯罢休,叫你老母弱妻怎么应付?”张煜听这和尚一句话就说穿了自己的心事,大为惊奇。

那和尚把张煜拉到一旁说:“我知道你的心事,才来救你的。来来来,你把腰里的三百文钱给我,我自有办法!”张煜见他连自己有多少钱都知道,更是惊奇。

张煜把腰里的钱如数给了和尚,和尚接过钱,见路旁有卖蟋蟀的,就拿三百文钱买了头蟋蟀。和尚既不用竹管,也不装盆,随手摘下僧帽,把蟋蟀放进那顶又破又脏的帽子里。

和尚戴好帽子,带着张煜,一直向大街上走去。一路走一路还唱着山歌。张煜不知道这和尚葫芦里卖的什么药,也不敢多问,只是跟着他。

走不多久,到了一座大酒楼门口,张煜抬头一看,原来是临安城有名的“望江楼”。和尚走到门口站定了脚,回头低声吩咐了张煜几句。

和尚走进酒馆,高呼:“卖蟋蟀!”顾客们见这穷和尚疯疯癫癫,嘴里叫卖蟋蟀,手里却并没有蟋蟀,觉得有些好笑。

他见没人理睬,一直往里头雅座闯去。那里正有几个公子少爷在喝酒,他不管三七二十一,一挑门帘,就喊叫起来。

原来是罗二公子正在这里请客。家人见和尚衣衫褴褛,怕公子见怪,忙上来拦阻。罗二公子听说有个和尚叫卖蟋蟀,不觉触动了他的嗜好,就吩咐家人让和尚进来。

二公子,那和尚不是别人,就是当年大闹丞相府的济癫和尚,千万惹他不得!

罗二公子见和尚穿得破破烂烂,很瞧不起他。在座有个公子的心腹见过这和尚,连忙在公子耳边低声说了和尚的来历。

罗二公子一听是济公,顿时换了副面孔,皮笑肉不笑地客气了一番,就问济公有什么好蟋蟀要卖掉。

济公摘下帽子,拿出那头蟋蟀,罗二公子接过一看,只见那蟋蟀头小腿短,牙齿很嫩,不禁哈哈大笑。

输给你一千两银子。 一头小蟋蟀能斗公鸡,罗二公子哪里肯信,就要当场试验。

大家见罗二公子和济公赌东道,都想看个究竟。有个知趣的家人早就奔了出去,向酒馆里买了只大雄鸡,笑嘻嘻地捧进来。

大家酒也不喝了,一齐拥到院子里,围成一圈看热闹。罗二公子一招手,叫家人把雄鸡放在当中,然后回头叫济公把蟋蟀也放下去。

罗二公子说了句俏皮语,引得大家哄堂大笑。济公却毫不理会,对那蟋蟀呵了口气,就放在地上。

雄鸡最爱吃这种小虫,一看见那头小蟋蟀,就拍拍翅膀,“笃”的一嘴啄去;可是那蟋蟀不慌不忙,轻轻一跳,就跳到雄鸡背后去了。

那雄鸡一嘴没有啄着,就掉转身子,又是一嘴。这回那头蟋蟀却没有跳开,趁雄鸡低下头来的时候,跳到雄鸡头上,一口咬住了鸡冠。

尽管那雄鸡把头乱摆乱甩,横蹦直跳,“金头大王”却狠命咬住鸡冠不放;那雄鸡被咬得拍着翅膀,咯咯咯直叫。

好蟋蟀,的确是 “金头大王”,名不 虚传。好,好极了, 简直世上少有!

罗二公子见这头小蟋蟀果然厉害,心中大喜,亲自把雄鸡捉住,从鸡头上取下蟋蟀,放在一只瓦盆里,横看竖看,爱不释手。

济公故意要取还蟋蟀,罗二公子哪里舍得,就问济公要卖多少钱。济公狮子大开口,开价三千两银子。

讨价还价,说了半天,后来济公提出一个条件。罗二公子一听大喜,连忙答应。 济公怕罗二公子说了不算,将来再去敲诈张煜,就跑到外面,把张煜叫了进去。

罗二公子对张煜说:“算你运气,有人代你赔了银子,快滚吧!”又叫捧出五百两纹银,交给济公。

济公带着张煜走出“望江楼”,到一个僻静地方,把五百两银子都给了他。张煜再三推辞不掉,才千恩万谢,收了下来。

张煜一听是济公,又连连拜谢了一番,才欢天喜地地回家去。济公也仍旧拖着破草鞋,唱着山歌,到别处游历去了。

再说罗二公子得了那头“金头大王”,心里好不欢喜。第二天就邀了几个臭味相投的官家子弟,到家里来斗蟋蟀。

“金头大王”初次出马,第一场就赢了三百两银子,罗二公子心中真是得意。

对方哪肯服输,第二场赌注下得更大。一场恶斗刚要开始,“金头大王”忽然“扑”地一跳,跳到盆外,罗二公子忙伸手去捉,那蟋蟀又一跳,跳得老远。

罗二公子大声呼喊,叫家人来帮忙捉,那班公子也围上来帮忙,可是说也奇怪,那“金头大王”三跳两跳,就不见了。

大家前前后后,连每个小角落里都找遍了,哪有“金头大王”的影子。罗二公子正急得抓耳挠腮,忽然听见院子里传来“嚁嚁嚁”的叫声。

罗二公子一听,正是“金头大王”的宏亮叫声,顿时大喜,忙赶到院子里。再一听,叫声是从墙脚跟一个小洞里发出来的。

墙洞极小,手指伸不进去。罗二公子只要找到蟋蟀,什么都不管了,立即吩咐拆墙。家人们七手八脚一阵敲打,“豁喇喇”一声,墙就倒了下来。

好容易拆到墙脚下,仍旧找不到蟋蟀。罗二公子正在懊恼,从花厅前的台阶下,忽又传来“金头大王”的叫声。

一声喝“拆”,家人们连忙撬起台阶。罗二公子小心翼翼地拨开泥土,突然,“金头大王”扑地跳出来。他一把没抓住,蟋蟀跳进花厅去了。

等到追进花厅,“金头大王”已经不见,却从夹墙里传来了它的叫声。罗二公子怎肯罢休,就叫家人拆墙。

可是,拆掉这堵墙,蟋蟀却在那堵墙里叫;拆掉那堵墙,蟋蟀又在另一堵墙里叫。从早晨找到傍晚,还是只听见叫声,看不见蟋蟀影。

那班公子哥都告辞回去了。罗二公子却像发疯似的,饭也不吃,一面臭骂家人,一面再叫拆墙;自己手上、身上、脸上,也弄得全是石灰和泥土。

找了三天三夜,楼房拆掉七十多间,到处是瓦砾。罗二公子自己也弄得筋疲力尽,可是还不肯罢休。

忽然,罗二公子看见“金头大王”正在断壁旁一根庭柱下,心中狂喜,大呼一声:“这下我可找到你了!”猛地扑过去。

谁知用力太猛,庭柱被撞倒。“劈里啪啦”一阵响,断墙残瓦和庭柱一齐倒了下来,把罗二公子砸得头破血流。罗二公子在床上躺了好几个月,伤势才痊愈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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